Tuesday, March 20, 2012

“京城枪响”谣言四起

信源:明报

2012年3月15日,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离职重庆的消息由官方正式公布之后,在中国大陆的网络上开始疯传各种谣言。北京时间3月19日夜间更是传出了“京城放枪”、“机场封锁”、“长安街戒严”、“钓鱼台外媒云集”等桥段,更有甚者称“有一支番号不明的部队20日凌晨在北京武警的配合下,迅速进占中南海和北京不少要地,而胡温两人已被政变军队控制”,这种类似“政治观察”和“中南海来信”的传言,说者言之凿凿,传者添枝加叶,好似真的有一股政治乌云已经笼罩在北京上空。

不过据证实,截止北京时间3月20日,北京无事,一切如常。中共高层亦依其常规活动,所谓“政变”之说子虚乌有。

对此有分析人士指出,在目前这个时间节点上,是各种流言传播最为疯狂的阶段。这固然与中共消息不透明有关,但是在网络传播时代,公众对于快速消费信息的“饥渴”状态与当局稳妥、需要时间处理政治事件的方式形成天然的冲突。而这期间所产生的“空窗期”便为流言的滋生提供了温床。再加上这种类似“宫廷政变”的故事对于已经享受30年政治太平生活的大陆和海外民众来说,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惶恐、刺激、惊喜,种种情绪伴随着只字片语、言之不详官方消息,很多开始民众丧失了基本的常识,不假思量地跟随着以讹传讹,于是任何风吹草动都已经与薄熙来“息息相关”。

流言纷杂 美官员向多维求证

3月19日深夜和20日凌晨,在沉寂一日后,中国大陆网络上有关薄熙来的谣言再度纷纷四起。诸如左派分子司马南被当局带走协助调查,钓鱼台国宾馆外媒云集,首都机场被封锁以及半夜时分北京忽闻枪声等。这些谣言都指向一个可能性,因为薄熙来事件,中共政治出现震荡,甚至有发生军事政变的可能性。只可惜这种“可能性”仅仅在半日之后就烟消云散。

3月15日薄熙来事发后,当时左派网站乌有之乡曾一度无法登陆,司马南也被传无法离境。不过在19日下午,乌有之乡已经能够正常访问。而当天晚9点,司马南在其好友方舟子的微博上发布了一段视频,称外界传自己婚变、叛逃和受重庆市资助等消息皆为不实,并将自己的实名认证微博头像改为薄熙来一家人的合照。种种迹象表示,虽然在薄熙来事发之后,当局可能对乌有之乡等薄熙来拥护者的主要言论阵地,以及司马南等曾为重庆模式大唱赞歌的左派分子进行过调查或限制。但是这种“限制”极有可能是有限度的,只是想让他们不要在这个政治敏感时间节点上再有什么惊人之语爆出,当感觉风头过去后随在19日下午进行了“松绑”。

另一条被认为是证明北京发生重大事件的例子“钓鱼台外媒云集”、“首都机场封锁“、”长安街特警、军车、警车云集”,根据查证,竟是张冠李戴。在20日,各大媒体均发布了一条《朝鲜副外相:发射卫星是自主权利 望美勿停粮食援助》的新闻,称“北京时间当晚9点,朝鲜外务省副相、六方会谈朝方代表团团长李勇浩结束与中国朝鲜半岛事务特别代表武大伟的会面和晚餐,车队开出钓鱼台国宾馆后,李勇浩走下车,对守候在外的媒体发表言论”。

可见当日外媒云集乃是在等待李勇浩与武大伟,并不是在捕捉什么有关中共高层的政治大事件。至于“封锁”、“戒严”一类的事件,知情者都了解,在北京这座中国政治中心里,此乃常态,屡见不鲜,并非新闻。

而至于所谓的“京城枪响”的流闻,直到目前,也没有目击者或亲历者透露是在何时、何地听闻枪响,甚至连枪响几声的细节也毫无头绪。仅以区区四字流言,便欺骗了中国百万网民,甚至影响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在北京时间19日晚,甚至有美国官员电话联络多维记者,求证北京枪响,发生政变的真实性。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表明,这些生活在西方政治话语体系内的官员并不懂以“和谐”、“共识”为价值观的中国政治,在他们看来,这种政治体系过于“沉闷”。于是每当北京方面发生事情时,他们就开始显得迫不及待。

胡温现身 中共高层一切如常

如果说上面几个传言还是因为普通民众不了解实际情况而进行的主观臆断猜想的话,那有媒体称北京已发生军事政变,胡、温被控制的消息就显得是可笑之极了。

据查证,与薄熙来事件有关的几位中共大员都在正常的安排各种正式活动。19日,中共最高领导人胡锦涛及温家宝及普遍认为他们的接班者习近平、李克强共同出席第十三次中国民政会议;外交部也于该日宣布胡锦涛将出席在韩国首尔举行的核安全峰会和金砖四国领导人会晤,并要对柬埔寨进行国事访问;温家宝也在薄熙来被免职后到河南省正常考察;中组部长李源潮20日更依原计划到上海在某大学讲课;而北京地方最高领导者----市委书记刘淇正在阿尔巴尼亚进行访问。中共大佬们与一切如常的处理着内政外交,谣言不攻自破。

文行至此,近日与薄熙来有关的种种流言均已澄清。自从1989年六四事件后,中国在稳定中高速发展了20多年。在中共高层的政治思维中,走出任何一步棋绝不是见招拆招,盲目行事。无论是从粉碎四人帮、罢黜胡耀邦、赵紫阳乃至此次薄熙来事件,中共特有的集体领导政治决定着在考虑此类政治事件时必定事事周全,难觅纰漏。毕竟事关党运、国体,当须谨慎而行。

媒体炒作 民众乐看成王败寇

与往常发生敏感事件不同,虽然此次薄熙来事件大陆网监部门已经将网络上与此有关的极端信息都进行了屏蔽,但是仍罕有的保留了很多信息。即使这样谣言依旧四处传播,究其根源,有分析人士指出是因为中国民众旧有观念中那套成王败寇、宫廷权斗的政治哲学根深蒂固,在网络信息媒介盛行的今天得到进一步放大,再加上部分不负责任的西方外媒在看到薄熙来被免职后,终于逮到中国“颤动”的时候,兴奋的得到了一个继续“抹黑”中国的机会,推波助澜,最终形成了一套谣言传播模式:一个似真似假的桥段在大陆网络上盛传----媒体甚至部分有知名度的外媒以此为依据,添油加醋编纂成新闻,传回大陆----网民再以此新闻为依据更加证实谣言的可信度,“谣言工厂”的流程遂大功告成。

从信息传播媒介来看,在中共频频对敏感议题进行屏蔽的情况下,网络客观上撑大了中国的政治言论讨论空间。从“王捕头夜奔美领馆”到“平西王黯然离山城”,中国民众第一次可以通过那么多“民间通讯社”获知各类事关最高机密的小道消息或空穴来风,即使是6年前陈良宇被免职调查,也从未有过这般众目睽睽、物议汹汹。

只是这种“民间通讯社”因为缺乏严谨的态度和自律性,再加上其高速的信息需求,与当局稳健处理此事的方式形成天然冲突。例如温家宝曾公开表示此事“一定会给人民一个回答”,但是“人民”却等不及这个回答,于是这种畸形的政治兴趣开始膨胀,最终将中国的政治议论环境引向一个“不问事实,四处求证”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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